多瑙河,一條從露珠裡誕生的河流,無數嗷嗷待哺的孩子們的一位好母親。
您瞧見的,正是她所培養的兩位最壯碩的孩子共築的帝國。他們闊綽又體面,是那種尤其值得向外鄉人誇耀的孩子。
金色大廳的弦音令人們甘願飄洋過海,這片土地所孕育出的藝術就是說上一整晚,恐怕也不能為您說盡。
帝國裡的十一位孩子,圍成一個圈,當他們湊在一塊兒,就會比麻繩擰起來更緊,比篝火燒起得更旺!誰要想闖進來,都得先吃上二十二隻拳頭,這裡有最繁榮的街巷,滿心歡喜的人兒滿街遍地;這裡有最自由的土壤,連同小鳥兒們一塊兒。
「……聽上去很不對勁。」
「呵呵呵,您吃過了更大的謊,鼻子向來靈通。」
「人們總是固執的。」
「哎呀,您是一位偉大的悲觀主義者,想必您會相當享受這一樁分崩離析的家庭鬧劇。」
事實上,他們仍會像野狗一般彼此撕咬、 仇視,直到誰咽下了最後一口氣。
「哢、哢、哢……」
您聽,這雄偉的帝國便在其中悄然動盪、分裂,如同踩上了冬日將盡時的最後一塊浮冰。
當一位軍官需通曉二十餘種語言才能指揮一支軍隊,但他卻對於這份責任無能為力,誰會得到勳章與賞識,這並不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。您可以預見,如果這只十一條腿的巨獸有朝一日爬上了泥濘的戰場,將會有多麼滑稽。它將像一隻肥肉做的靶子,直到子彈將它的腦袋咬去……
幸運的是,親愛的,這樣的時刻尚未到來。
金色大廳的歡歌仍舊壓過孩子的啼哭,一顆顆彷徨的心仍在胸腔裡循規蹈矩地搏動。
呐喊仍慢過報紙的傳遞,自由與繁榮的虛名也仍舊矚目於世。
十一位孩子,也仍然是一個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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